也许有智慧的人看到这里马上会生起一个疑问—到底“次法”的真实义涵是什么呢?让我们简单地以几点来说明。

第一, 佛陀大慈大悲为了广泛接引众生,施设了“施论、戒论、生天之论”等次法三论。于最先演述的施论,解说了布施的因果,让众生明白一切法乃是因缘和合而发生,如果现在身行布施累积福德,便必当会在未来获得对应的可爱异熟果报;这样的说论不仅仅涵盖了因果与轮回的法界定理,也同时隐为三乘菩提之法做了铺陈,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在修学佛道的过程中,其实就是不断地学习减法、舍法、无所得法乃至无无所得法;尽管身为等觉菩萨,同样得在百劫中一切时广行内外财布施,无一时非舍身时、无一处非舍身处。对于五浊恶世的欲界众生来说,最深重的烦恼就是对于五欲六尘等“外我所”的贪爱及执着;由于布施乃是“舍”法,若众生仍旧耽着爱乐“我”与“我所”,不肯丝毫舍弃自己现所受用的欲界之法时,必定无法与施论相应,听到布施这两个字一定觉得刺耳,因为对于我所之法不愿割舍的缘故,性障仍然深重的缘故。如果连施论都无法相应,便不可能与戒论、生天之论相应,更甭提二乘解脱道四圣谛的“知苦、断集、证灭、修道”了;乃至在大乘佛菩提道中,布施也是菩萨所应修学六度波罗密多之首要,必须依于布施度至不生不死之彼岸;所以次法乃是契入佛法三乘菩提的第一步基础。

再者,佛弟子都知道福德乃是要实证佛法的不可或缺条件,就好像船只必须借由水来提供浮力才能够在水上航行一样,如果没有福德的支撑,那么学人终究无法在三乘菩提中有所实证。而福德之所从来,必须以在次法上的如实履行作为基础,以二乘解脱道为例,若来求法者与施论不相应,不愿用心于布施者,说法者就知道此人必定是福德浅薄者,无量世以来开始学佛的时程绝对不很久,未具有深厚布施习性的缘故,代表他目前所修集的福德不足以来堪任安住二乘菩提的解脱证境,连基本的人天布施福德都还不具足的缘故,还不是能够实证佛法解脱果的因缘时节,所以说法者观察之后便不会再继续为他宣演次法中其余的二论三法,更别提二乘菩提的解脱道主法了,就算说了也等于白说,此福德不足的求法者绝对无法信受乃至实证的缘故。小乘解脱道如是,那么超胜于解脱道无量倍的大乘佛菩提道呢?当然更不例外了,正是“正法的修学是不可能一蹴可就的,是要一步步从基本的做人之道开始;圆满了做人的条件之后,才有可能进一步修学生天法的,然后才能再进到佛法的殿堂来修学。”所以说次法乃是实证佛法必备的福德基础。

最后,佛法并不是一种嘴上谈兵的知识,而是要修学者身体力行去亲自如实履践体验的,比如贵为福慧两足尊的 释迦世尊为阿那律尊者穿针修福的事例:是时,阿那律以凡常之法而缝衣裳,不能得使缕通针孔中。是时,阿那律便作是念:“诸世间得道罗汉,当与我贯针。”是时, 世尊以天耳清净,闻此音声:“诸世间得道阿罗汉者,当与我贯针。”尔时, 世尊至阿那律所而告之曰:“汝持针来,吾与贯之。”阿那律白佛言:“向所称说者,谓诸世间欲求其福者,与我贯针。” 世尊告曰:“世间求福之人无复过我,如来于六法无有厌足,云何为六?一者施,二者教诫,三者忍,四者法说、义说,五者将护众生,六者求无上正真之道。”(注二)

世尊这样的示现就是在告诉大众:不是单单知道了“布施”,或是了解布施的道理及因果轨则等等就代表自己已经实证了“布施”,“布施”是要确实体现在自己身口意行上的;同样的道理,佛法是义学不是玄学,行者必须如实履践必经的过程,才能够有所实证。而对于次法的实证者来说,必定有其亲身经历体会的心得,所以当 佛陀在宣说次法的时候,听法者可以借由 佛陀所开示的内容检视自己是否已如实走过应修的次法内涵,了解自己现处的境地状况为何,乃至生起对 佛陀随之所开演三乘菩提法的信心。这就好比说我们想知道如何从此处到达火车站,一位真正亲身抵达过火车站的导游除了能够告诉我们此处与火车站距离多少、要抵达之最佳路线为何,还能够巨细靡遗的将他自己所走过的经验分享给我们,像是路线上有什么样的风景、看到什么样的景象需要注意什么样的细节等等,如此当我们上路时,便可一边前行、一边验证此真善知识所说的内容真实无讹,虽然还没抵达目的地,也必当会对其所指引的方向及内涵产生深刻的信心,因为已经发起实证之信的缘故。故说次法是对三乘菩提法生起信心的垫脚石。

注二:《增壹阿含经》卷31

由此可知, 佛陀所开示的三法三论次法乃是实证佛法的必要条件,佛弟子得依着次法所修集的人天福德作为基础,生起对于三乘菩提法的信心,才能够渐次趣向无生无死的涅槃境界,这当然绝对不是“四共加行”其中所含摄的少分表相的次法理论能够辅助行者达到的成果,因为连基本次法三论的施论都还不圆满,更何况“四共加行”的密法内容实质上是毒害了随学者的法身慧命,造成随学者未来世下堕三涂受苦;假使连人身都不能守住了,我们又要如何能够世世行菩萨道来修学佛法乃至实证佛法呢?所以依于次法的真实义涵面来说,四共加行是绝对没有资格称为佛法中的次法的,法义内容违背三乘菩提法的缘故、触犯五戒减损福德的缘故、只是理论空谈不成就证信的缘故。

关键词: 宗喀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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