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0-07 10:39 1,028 次 tantraleaks
—游正光老師—
伪称为佛教之金刚乘的瑜伽密教发展到公元九世纪,成为最鼎盛的时期,这时已经参杂了“大乐”思想,讲“贪瞋痴三平等”,说“五欲性解脱”,并且吸收更多印度传统瑜伽的理论,以观想代替修行等等。到了公元十世纪以后,金刚乘有了很大的转变,那就是受到印度教毗湿奴俱生派的影响,有了男女性力解脱的思想出现,提倡男女和合的“胜乐”,并且把大乐思想和印度左道的女神性力崇拜相结合,出现了和合相应成就、性力解脱等主张。这时的密教,史称为无上瑜伽密教,也就是金刚乘的大乐思想与印度教毗湿奴派性力思想相结合的密教。以下笔者将转述三位学者及一位藏地旅行纪实者,对于无上瑜伽密教男女性力解脱内涵的描述。第一位学者所说如下:
到了十世纪,晚期密教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化,就是把金刚乘的大乐思想发展到了极端,并且把大乐思想和印度教左道的女神性力思想相结合,出现了和合相应成就、性力解脱的主张。认为两极对立的统一和结合是世界的终极存在,一体平等无二即是真实理、菩提性、金刚体。认识到世界的一体本原、复归无二体,就是成就本然智、本真觉。而实现对立的统一和一体的复归,唯一的手段就是两性的和合,以性力来达到解脱的目的。所谓大秘密,就是两性的和合,一切诸佛从是生,一切众生从是生,佛与众生的差别从此而来。众生求得与佛的平等,也就要回归秘密中。所以在修行实践中摒弃五部五相的金刚界修法,唯以观想莲花〔女性性器官〕与金刚杵〔男性性器官〕的相合,即金刚杵住于莲花上以为无上瑜伽。其本尊都是金刚与明妃相抱合一的相状。其供养法唯有四种:敬爱事、金刚宝鬘、金刚妙歌、金刚旋舞。这时期的密教还表现出其他一系列的反传统思想和作法,如唯敬师长,以代敬事三宝;游居乡野,不守寺规;男女相混,僧俗不别;甚而修习外典,杂采异教等等。[1]
第二位学者则提到:
印度教中的“毗湿奴”(Vaisnava-Sahajiyas),汉文翻译为“俱生派”或“俱生乘”,也有称为“易行派”、“易行乘”,其意为共生、同生,也有汉文予以美化,名之为“和合派”。这是印度教中的一支“左道教派”,以逍遥、快乐、自由自在、脱俗脱礼,回归天真、纯真、自然的人性为解脱,也因为强调回归自由自在,故而渐入邪道,使男女杂居、游栖乡野,交合混杂,污秽不堪;近代,西方世界中,因为文化根植甚浅,曾自知识份子的厌世观念中,发展出“嬉皮士”文化,就曾有嬉皮士多人,远赴印度,寻找“俱生派”的教义与经典,以为支持。
“大瑜伽密宗”(瑜伽父坦特罗)发展到西元十世纪前后,产生了一个极大的变化,就是把“金刚乘”中的“大乐思想”,与印度教中女神的“性力思想”相结合。而印度教,因为是根植于印度本土的主要宗教,表现出了印度原始居民的自然观与世界观,印度先民自进入农耕社会以后,就有一种思维,认为自然界的耕耘活动,与人类的生殖行为,是类似的:“女性是田亩土地,男性的生殖器,是锄头工具,精液则如种子,勤于用锄头耕种,就能多产生收穫。”
于是,在印度原始居民中,很早很早就有了许多,以增殖为目的的一些密仪,印度教也开始纳入这种思维,逐渐演绎扩充,形成了印度教中的“性力教派”,他们把“双身”(男女交合),也认为是一种修行的方式,继而建立了“轮座”(男女杂交)……等各类密仪。
也因为“金刚乘”凸显“大乐思想”的必然结果,再加上受印度教女神“性力思想”的影响,产生了一种新的理论,那就是:“由‘瑜伽观想’的相应,男女可修行,和合相应的成就,并人的思想解脱,就是性力的解脱。”
这一派,即为我们所称的“瑜伽母坦特罗”,而本派中人,为了表示与“大瑜伽密宗”,修习成果的境界不同,又自称为“无上金刚乘”、“无上大瑜伽”、“无上瑜伽教”……等。[2]
再如第三位学者所说:
大乐思想的根源来自印度教的性力派,或者音译为铄乞底派,系印度教湿婆派的分支,它是由对于湿婆神威力的崇拜而引申出生殖力崇拜及女神崇拜。湿婆的威力中,有男女的生殖之力,生殖则由其妻担任,故而生起崇拜湿婆之妻的一派,这便是女神的性力崇拜。对于湿婆崇拜的一派称右道派,而对于女神的性力崇拜的一派称为左道派。
此女神有善恶两方面的性格,她的威力使用于破坏之时,即是死之女神,称为迦利(Kali),她的形貌是散髮、张口、执剑、杀人,以血润其喉,用骨环其颈。她的另一名字叫杜尔加(Durga),原系频陀耶山的处女神,从史诗时代之后,始成为湿婆之妻,她的形貌是全身金色、骑虎、十手执兵器、杀恶魔。此女神的性格难捉摸,她约有一千个名字,例如,爱欲女神加弥息美利、清淨女神维摩拉、大智女神摩诃般若、生育女神与大母神摩诃摩底、恋爱肉欲女神那逸迦、行法修验的女神瑜伽等。总之,宇宙的任何一部分,不论破坏与温和,均为此一女神的属性。万物均由女神的性力而生,故此引起以肉欲的放逸为崇拜女神的极致。
此派既以恣意的肉欲为侍奉女神及崇拜女神的方法,所以在他们集会崇拜之时,即以一个裸体女子为崇拜的本尊而围绕,先饮酒(Madya)、食鱼(Matsya)、再食肉(Mamsa)、期待性交(Maithuna),最后再以男女乱杂之欢乐(Mudra)为终结,合称五摩字真言。这种集会秘称为圣轮。最后的性交,乃是最秘密最重要最神圣的仪式。以此而被摄入密教的无上瑜伽,再配上了“先以欲鈎牵,后令入佛智”的观念,就用明妃、佛母来相应,以性交为修行了。又因女神崇拜性力派的经典,称为怛特罗(Tantra),其数甚多,是湿婆与其妻的对话,它形成于公元7世纪,故到密教的典籍也以怛特罗为名了。这就是印度密教“大乐”思想与印度教性力派的关系。[3]
而在一位藏地旅行者所作的纪实中,则有如下描述:
当我知道基米雅佛母通晓藏文、梵文和英文以及佛教禅密二宗经典后,立即拜佛母为我的导师。导师非常欢迎她的学生向她提问。我向导师提的第一个大问题是:不丹噶举密宗所膜拜的双身佛有多少种,其来由和理义是什么?
基米雅佛母拉了我的手往外走,一面走一面道:“印度佛教的最后阶段变化为密宗,实质上‘佛教’这个概念根据时代和地域的不同,其内容的差异非常大。”导师的论断我第一次听说,她继续说,“印度密宗是印度佛教吸收了印度教湿婆神理义的产物,高原密宗是印度密宗吸收了高原本土文化苯教教义的产物,所以藏传佛教是印度佛教(显宗)、印度教生殖派(性力派)和苯教文化的三结合。”
哇!导师的论断让我五体投地![4]
由以上三位学者的说明及一位藏地旅行纪实者所提供的资料可知:无上瑜伽密教乃将印度教性力派[5]之男女交媾思想纳入他们的体系里,主修金刚杵(男性性器官)与莲花(女性性器官)相结合的行门,而且他们认为透过男女二根相结合、饮酒、吃肉等方式,可到达他们所谓解脱的境界─成欢喜佛(双身佛)。所以无上瑜伽密教行者普遍认为如下:
“世上两极对立的统一与结合,就是世界的终极存在,‘一体平等无二’,就是真实理、菩提性、金刚体。能了悟世界上‘一体本源、复归无二体’,就是成就了本然智、本真觉。而在现实世界中,实现对立的统一,与一体的复归,唯一的手段,就是从‘两性的和合’著手,透过两性交合的修行,从性力中达到解脱的目的。……”
而所以自称为“无上瑜伽”,其中的“无上”,即是在于这个“大秘密”:“而大祕密,就是两性和合的‘双修’,一切诸佛从是生,一切众生也从是生。众生欲求得与佛的平等,也就是要回归到这个‘大秘密’中,……”
既然已经了悟这个大祕密,所以,在修行实践中,也不再用“金刚乘”的五部五相的“金刚界修法”,唯一观想“莲花”与“金刚杵”的相交合;达到金刚杵住于莲花上,即为“无上瑜伽”。其所供奉的佛尊,多为各类金刚与明妃相拥交合的形像。[6]
由此可知:当瑜伽密教转变成无上瑜伽密教时,其教义已经参杂男女性解脱的观念,他们认为只有透过两性交合的方式,才能成就无上瑜伽密教所谓的乐空双运、乐空不二的报身佛境界,也因此他们将男的密教行者叫作佛父(亦名勇父),女的叫作佛母(亦名明妃、空行母);所以无上瑜伽密教从公元十世纪开始,一直延续到现代,都是主张用两性交合的修行方法,来成就他们所谓的佛道。而由于密教行者将男女双修甚至轮座杂交之淫乐邪行美其名为修行之道,与中国注重伦理、不邪淫等传统观念相违背,因此:一者,不见容于中国社会,所以密教行者多在暗室,或者见不得人的地方,来进行他们所谓的男女双身邪淫法,这也是密教被称为“密”的原因之一;二者,有很多无辜的女性,由于不知道密教的底细,就被无上瑜伽密教行者骗上床而成为受害者,使得丈夫戴绿帽、妻子红杏出牆,造成家庭破裂等悲剧不断发生;这也是笔者提笔破斥密教的原因之一。
公元十世纪,当瑜伽密教转变为以性力解脱的无上瑜伽密教时,刚好是唐朝灭亡而进入五代十国、宋辽金时代的时候;密教虽然于唐武宗之后没落,但密教的思想,在民间仍然被承继延续下来,如一位学者描述如下:
唐代以后,虽然密宗传承绝嗣,但密宗思想仍被承袭,如至辽代有觉苑作《大日经义释演密抄》,发挥一行学说。而一般的密教信仰更趋流行,尤其密教施食法广为流行,鬼子母施食、瑜伽焰口代相沿用。宋时天台宗遵式推崇密教施食法简便易行,事半功倍,用小济大,遂取与天台观法相结合,制施食仪,影响后世。元明清时期,以传统的焰口施食法为基础,引入藏译的施食经法,瑜伽焰口施食仪流行颇广。礼忏斋仪,唐以前就受到密教影响,宋代进一步改造,其科仪忏法、水陆斋会也多取密教内容,尤其天台家将密教与其观行法相融会,多所创设,其中《大悲心咒行法》、《请观音忏仪》、《炽盛光忏仪》、《如意轮忏仪》、《功德天忏仪》均以密教经轨为之,《金光明经忏仪》、《仁王经忏仪》也与密教关系密切。宋以后,准提行法、大悲忏法、舍利忏法以及药师经忏仪、孔雀经忏仪等,代相沿袭,凡诸施食科忏之法事,通称显密之教,别称瑜伽,与禅、讲并立为三。密教思想也与天台、华严、禅宗、淨土诸教相互渗透,相互影响,显密圆通,显密合流成为宋元明清时期佛教的主要趋向。[7]
由以上说明可知:一者,密教之施食、礼忏等科仪早在唐代前就已经渗入佛教里,在公元十世纪后半叶以后的宋朝更为兴盛,不仅佛教法事中出现了很多密教施食、礼忏法的内容,乃至也渗透到民风习俗里。如以下这位学者说:
如在民间仍很盛行的水陆法会,就是唐时密教的冥道无遮大斋与梁武帝的六道慈忏相结合而发展起来的,到了宋代杨锷又採取了密教仪轨而编写成《水陆仪》。再如“瑜伽焰口”这一佛事仪式,系据唐不空译《佛说救拔焰口饿鬼陀罗尼经》(1卷)而设立。此法的传来,最初是唐武后时实叉难陀译《佛说救面然饿鬼陀罗尼神咒经》(1卷)及其《甘露陀罗尼咒》(1卷)。自此以后施饿鬼食便成为修密法者每日必行的仪式。宋代流行的施食法和斋忏法,其中亦多引入密教内容。[8]
由此可知,密教法有很多内容已经渗透到佛教的施食与斋忏等法事仪轨里,让众生误以为是佛法。二者,虽然宋朝时代仍然流行著陀罗尼密教、持明密教思想,但也受到南印度金刚乘的影响,出现了由持明密教之密续改为瑜伽密教或无上瑜伽密教密续的现象,它们以后来居上的姿态,自诩为最高级的密教法,如一位学者描述如下:
宋代翻译的密典中,最具代表性的是金刚乘的经轨。金刚乘的经轨及其密法,笼统地称为瑜伽密教,略分瑜伽密教和无上瑜伽密教,细分则无上瑜伽又别为大瑜伽和无上瑜伽、智慧瑜伽和方便瑜伽、瑜伽父和瑜伽母,到了时轮乘流行的时候,又称其为无二瑜伽。这是从“后来者居上”的立场而称呼的,如大乘自居“大”,而贬以往部派或上座部佛教为“小乘”。金刚乘也同样,自称最上大乘,或金刚大乘,贬大乘为方广大乘。金刚乘内部,则后来发展起来的又自称“大瑜伽”、“无上瑜伽”、“最上金刚乘”等,自诩为最高级的教法。[9]
也因为瑜伽密教与无上瑜伽密教都是在宋朝开始流行起来,所以宋朝所译的经典大都是瑜伽密教与无上瑜伽密教的密续,如一位学者所说如下:
北宋的建立,不仅是在政治上结束了五代的混乱,而且由于在经济上推行不立田制,不抑兼併等较为自由的政策,使农业生产和商品经济都获得了长足的发展,这些都为宗教这样消费性事业提供了很好的物质基础,“佛法至宋祖、太宗而中兴”,其标志之一就是颇需财力的译经事业的发达。宋太宗设立规模宏大的译经院,太宗、真宗等给“翻译成经,制甚深之御序”。至仁宗朝,有“梵本一千四百二十八,译成五百六十四卷”。“是时,译场久开。润文官非位德并隆者,不得参预。……”
值得注意的是,“宋代译经的主要部分是密宗经典”。如无上瑜伽续计部汉译的共六部,全是宋时译出。瑜伽续计部汉译的有六部,宋译本也佔有五种。因此吕徵先生指出宋译本“就其种数而言,几乎接近唐代所译之数”,被称为北宋三大译师的天息灾、法天、施护所译的也多是密教经文…也就是说,这些宋译本不仅译出了《金刚顶经》、《苏婆呼经》等密教主要经典的更完整本子,还大大地扩充和发展了密教教义。甚至有的成为藏传密教的思想源泉,如“天息灾译的《大乘庄严宝王经》四卷,是转播于西藏、蒙古喇嘛教所普及有关‘唵摩尼鉢头迷呼(Om mani-padme hum)’的观音六字明咒的根本圣典”。
由上可以看到,无论是在数量上、种类上、还是教义上,宋代的密经翻译是唐以后的又一个高峰。现存于《大藏经》的众多宋译密经,是密教在宋代发达的最好见证。[10]
由以上学者的说明可知:一者,宋代密教发达与宋朝统治者对密续翻译的大力支持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以至于密教在宋朝很盛行。二者,西藏、蒙古以及中国内地等地所普及的六字大明咒(又名六字真言),乃是出自瑜伽密教之《大乘庄严宝王经》的咒语,根据此咒所隐含的内涵即可判定其本质是邪淫咒、鬼神咒,所以是伪咒,根本不是 释迦牟尼佛所开示的咒语。既然六字大明咒是伪咒,则六字大明咒出处的《大乘庄严宝王经》,当然也是伪经;这部伪经却被古今诸多未具眼之人误以为是真经,因而一直流传到现在。至于《大乘庄严宝王经》及六字大明咒为何是伪经、伪咒之论述内容,将于第三章第十一节详细说明,在此不予赘述。
此时传入西藏的密教,主要是从印度拥护密教的波罗王朝输入,也就是从东印度及中印度一带所流传的金刚乘输入西藏。因为当时这样的时空背景,无上瑜伽密教不仅在西藏地区从政教分离逐渐发展成政教合一[11]的主导地位,而且一般大众也分不清楚密教的真实内涵,错误认为那是中国佛教的一支,因而从宋朝开始,大量翻译密续以及将密教的科仪忏法融入佛教法事,影响中国佛教甚钜,使得佛教与密教合流成为主要趋势,乃至后来重密轻佛,导致“密教凌驾于佛教之上”及“佛教密教化”的危机。(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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